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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0章 逮個正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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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院門口,有董大太太的人在盯梢,只等薛蘭馨一出來,就把她‘請’回去,重新伺候婆婆。

林銀屏早知此事,便不從正門出,以免打草驚蛇,反壞了薛蘭馨的籌劃。

兩人自後門離開,領著不少服侍的丫鬟,悄無聲息就往薛玉湖正住著的小院子去了。

那院子名為雲香閣,也有前門和後門兩個出口,服侍薛玉湖的丫頭只有三個,一個大丫鬟,兩個小丫頭,均是她從薛家帶過來的,薛玉湖要和董永璉私會,怕小丫頭嘴碎亂說,便打發了她們下去歇著,只留貼身的心腹大丫鬟守在外頭。

那丫鬟看得住前門,卻不防從後門溜進來了一群人。

其實,雲香閣的後門原是插了門栓的,只不過,薛蘭馨既然預備抓奸,自提早做了準備。

此時正當盛夏,又是炎炎午後,董永璉特意挑這個時候找薛玉湖,就是看中這個時間點,各院的主子都在歇午覺,府裏的下人也少有出來走動的,便是當值的人,也大多在偷懶打盹,行蹤不會隨便暴露出去。

要不是薛蘭馨早安排人暗中盯著,董永璉偷偷去見薛玉湖的事情,還真要人不知鬼不覺了。

一行人自後門入,沿著後墻根一路前行,繞過兩處拐角,便上了房前廊下,剛走至窗下,便聽到一陣動靜傳了出來,見狀,薛蘭馨悄悄住了腳步,林銀屏也側耳細聽。

“冤家,你輕一些,別把人引來了……”一道柔媚婉轉的聲音,嬌滴滴的輕呼道。

隨後,一道男子嗓音響了起來,喘氣激烈,吐字急促:“這個點兒都在睡呢,有誰會過來,外頭又有紫燕守著,真有人來了,她也會吱聲的,你怕什麽……”

女子似乎還想再說,剛發出一個‘討’字的音節,便哼哼唔唔被堵了嘴。

搖床的咯吱咯吱節奏,也隨之愈發緊湊了。

林銀屏幾乎聽的目瞪口呆——不是吧。

原著裏寫薛蘭馨捉奸,明明只是將丈夫和繼妹一起堵在了屋裏,兩人雖然抱在一起,衣衫也有些淩亂,但還沒有真的逾禮,怎麽這會兒的情形,反倒是真在一起滾床單了。

難道是因為她摻和了一腳,導致薛蘭馨比原著中來的遲了一些,這才叫兩人……

阿彌陀佛,她真不是有意的。

而且,聽兩人滾床單時的熟稔度,仿佛還不是第一次了,她的個娘哎,她好像吃了一個不得了的大瓜!

“好一對奸夫淫|婦,光天化日的,竟然藏在一塊兒偷情!真是好不要臉!”林銀屏幾步上前,一腳踹開房門,大大喇喇就往裏頭闖去,她一邊進,還一邊高聲嚷,“我倒要看看,是哪個臭不要臉的王八蛋,在薛姑娘屋裏……”林銀屏嚷至一半時,忽然被卡住了嗓子般失聲一瞬,下一刻,她頓時尖叫出聲,“大哥,怎麽是你啊!”

正偷歡到關鍵點的董永璉和薛玉湖,險些被嚇得魂飛魄散。

林銀屏闖進屋子裏時,董永璉正在匆匆忙忙穿褲子,薛玉湖本在慌慌張張穿小衣,見林銀屏和薛蘭馨帶人闖了進來,登時臉色慘白的尖叫一聲,迅速拿薄毯裹住了自己的身子。

“你們,你們兩個……”薛蘭馨指著董永璉和薛玉湖,露出一副深受打擊的震驚模樣,“你們兩個在幹什麽?!”

薛玉湖裹著薄毯,滿臉淚水、嘴唇哆嗦的哭辯道:“姐姐,你聽我解釋……”

“聽你解釋個鬼!我和你姐姐好心來探望你,沒想到,你竟和親姐夫在床上廝混,我們都親耳聽見、親眼看見了,你還有什麽好解釋的!”林銀屏拉起薛蘭馨,轉身就走,“嫂子,走,我們找老太太去!”

一聽林銀屏要把事情捅出去,薛玉湖連滾帶爬下了床,哭著哀求薛蘭馨:“姐姐,求求你,不要告訴老太太……”

正手忙腳亂穿衣裳的董永璉,也臉色陰沈的朝薛蘭馨低吼:“不許告訴老太太,否則,我饒不了你!”

這個時候,守在前門處的紫燕,滿頭冷汗的跑進了屋裏。

一瞅到屋子裏的情形,登時雙腿一軟,雙眼一翻,倒在地上,不省人事了。

竟是被生生嚇暈了過去。

林銀屏有心把事情鬧大,便扯著嗓子嚷的更兇了:“怎麽個情況?有膽子和小姨子廝混,沒膽子叫人知道啊?我看哪個敢攔我,冬雪,去把我娘給的十個侍衛叫來,誰敢碰嫂子一根汗毛,就給我揭了他一身的皮!”

真當林銀屏小魔女的名頭,是自己吹出來的?

林銀屏拉著薛蘭馨一邊往外走,一邊破口大罵,仿佛氣得不行:“我還納悶呢,一個快談婚論嫁的大姑娘,怎麽崴了個腳,就賴在姐夫家裏不走了,搞了半天,敢情是方便和姐夫幽會啊,真真是不知廉恥……”

從林銀屏一腳踹開門、吊著嗓子大嚷那一刻起,聽到動靜的人就往這邊跑了。

不一會兒功夫,雲香閣外頭已是人頭攢動,議論紛紛。

有林銀屏強勢開路,薛蘭馨用不著再挨董永璉兩巴掌,就順順利利到了董老太太跟前,由於林銀屏實在太給力,薛蘭馨除了傷心垂淚,便完全沒有了發揮的餘地。

“……老太太,您說,這叫什麽事啊,嫂子惦記薛姑娘的傷勢,不顧大熱的日頭天兒,親臨雲香閣去看她,沒想到竟撞見她和大哥在……哎,說了都嫌臟嘴,一忽兒等他們兩個來了,您還是自己問吧。”進了福安堂,林銀屏劈裏啪啦說完董永璉和薛玉湖的偷情之事,便話鋒一轉,又道,“祖母,你屋裏有瓜子麽?”

聞言,正鬧心崩潰的董老太太一呆:“什麽?”

“就是嗑的瓜子啊,沒有麽?”林銀屏也不等董老太太給回應,便扭頭吩咐道,“秋菊,叫人回屋給我拿一碟瓜子,要五香味的,還有,冬雪啊,給薛姑娘的普洱茶是送不出去了,你叫人去煮些來,我想吃這個茶。”

董老太太動了動嘴唇,有心想說林銀屏兩句,又怕惹她翻臉發飆,只能硬生生忍住。

等董永璉和薛玉湖一塊跪在福安堂的時候,林銀屏已經抱著一碟五香瓜子,嗑的哢吧哢吧響了。

府裏出了這麽大的事,除了不在家的董大老爺和董三老爺、以及未成婚的姑娘少爺,其餘的主子基本都到齊了,在前院歇午覺的董永琦,聽到後宅的吵吵動靜後,也一臉好奇的尋了過來。

“怎麽回事兒?”董永琦湊在林銀屏身邊,悄聲詢問,“我聽說,是你和大嫂一塊捉住的?”

林銀屏咬著一顆肥嘟嘟的胖瓜子,吐字含糊道:“正好碰到了,哪能假裝視而不見?”

董永琦卻不相信林銀屏的話。

原董永琦心悅薛蘭馨的事情,除了他自個兒,根本不可能有別人知道,古怪的是,林銀屏偏偏就知道,而且態度斬釘截鐵,一副把握十足的堅定姿態,還有,她上次在他的書房翻翻找找,明顯是在尋什麽東西,如果他沒有猜錯,她肯定是找薛蘭馨的帕子,這一回的事情,估計也不是正好碰到……那麽簡單。

林銀屏這個小丫頭,極為愛惜容貌,外面的日頭稍微毒一些,她都不肯曬著自己一點兒,更何況,要頂著毒辣辣的日頭,陪薛蘭馨去雲香閣探望薛玉湖。

嗯,裏頭肯定有貓膩。

“給我一把瓜子吃唄。”董永琦心裏轉著念頭,嘴上卻笑著說道。

林銀屏一頭黑線:“……這麽嚴肅的時候,你吃什麽瓜子?!”

“你不也在吃麽?”董永琦不答反問。

林銀屏輕哼一聲,鼻孔朝天道:“你能和我比麽?”

董永琦嘆氣:“……”好像確實有點比不起。

兩人正悄悄嘀咕,只聽‘啪’的一聲,一個響亮的耳光聲傳來。

林銀屏循聲望去,只見董大太太再也按捺不住怒氣,竟是沖到了薛玉湖身前,滿臉憤慨的罵道:“你個下賤的小娼婦,打量有幾分姿色,竟敢故意勾引我兒,敗壞我兒的名聲,我打死你這個下賤蹄子,不要臉的小賤人……”董大太太嘴裏罵的難聽,手上也沒閑著,打完薛玉湖一耳光,便拽著她的頭發扯來揪去,“你個小賤人,小賤人……”

薛蘭馨坐在董老太太身旁,一直垂頭拭淚,仿佛傷心不能自已。

林銀屏抱著瓜子嗑嗑嗑,不打算摻和狗咬狗之爭,然而,嘴角卻明顯帶了幾分諷意。

一個巴掌拍不響,薛玉湖會和董永璉偷情,哪是薛玉湖一人有意、就能成事的道理。

這個董大太太,不過是想把屎盆子全部扣給薛玉湖罷了。

被人當眾捉奸在床,薛玉湖本已羞憤欲死,如今又被董大太太當眾又打又罵,薛玉湖直疼的眼淚滾滾,她一邊躲避董大太太的魔爪,一邊哀哀哭著求救:“姐夫,救我,救我呀……”

俗話說的好,妻不如妾,妾不如偷,偷女人的滋味大概十分刺激,董永璉此時還念著薛玉湖的好處,便忍不住開口求了一句:“娘,您別罵玉湖了,都是孩兒不好……”

“你給我閉嘴!”不等董永璉說完,董大太太已厲聲打斷兒子,她狠狠剜了兒子一眼,怒道,“你屋裏沒有人伺候麽?怎麽就豬油糊了心竅,被這個賤丫頭哄住了!”

罵完兒子,董大太太又朝薛玉湖撒起火來。

董老太太被吵嚷的腦仁直疼,她一拍桌子,怒道:“行了,老大媳婦,真打死了薛家丫頭,你不用償命的麽,已經派人去薛家叫她爹娘過來了,自家的兒女自己管,你有力氣罵她,倒不如管管璉哥兒!摸女人摸到小姨子頭上了,我都要替他臊死了!”

哢吧一聲,林銀屏又清脆的咬開了一個胖瓜子。

今天的瓜子,真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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